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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光者-第12章 梅莉特·绮娜 new
深圳
3 月前

里诺在尖刀落下的瞬间醒来，急忙想抓住周围的东西防止自己掉下去。 还好只是悬空的感觉，不是真的掉下去了！ 刚刚梦到有人在追杀他和奥拉，面对悬崖逃无可逃。 外面的光线都已经是下午了，他想到原本还要回神学院看一下明天授课的内容，急忙带着去特丽莎家里面吃了顿迟来的午餐，交待好今晚来接她之后就朝学院而去。 奥拉和特丽莎还是一起住更合适，就是她说老是听到二人打架的声音很困扰。 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除了回去履行和露西娅的约定，他主要在学院里面完成学业。 洛凯特神学院是附近唯一有大片树木植被的地方，古老的建筑群零散分布在其中的某一角。 为了防止外围的居民偷伐树木，还特意用石墙隔开，除了必要的大门你只能翻越一层楼高的围墙或者去钻肮脏的排污水道进去。 外围还有可以并排走过五辆马车的宽阔道路隔开彼此，地面铺设了石砖，让不少商贩们在此做生意。 除了吃穿这些，里诺看到最多的就是那些来自各地的小物件，也只有这些好奇的年轻学生才会有购买欲。 至于书籍，洛凯特有出版管控以及两大教派的审核机制，除了去正规渠道或者黑市很少看到小贩有出售，要么价格不值得，要么容易违禁被举报成异端。 来到正门前，石头砌成的大门上依旧留着那个堆积深厚的鸟窝，岔过来的树桠为它撑起一片阴影。 两边的守卫除非看到可疑的人物不然不会主动拦人。 从道路一直走到里面某处林荫下，忽然他有些不安。 前面红色房子的门口走出一位抱着书本的金发女性，他转身就走，难道会突然紧张手抖。 “里诺，不敬者，你果然心里有鬼，不然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质问的声音穿透空气钻入他耳朵里面，看来是躲不掉了。他回身勉强挤出笑容。 “绮娜，好巧啊，你不去传道吗！” “我还要学习呢，你很闲吗？” 梅莉特·绮娜·埃斯特，来自布尔诺西部沿海区域的埃斯特公爵家族，他们家族掌握那里的大部分区域控制权与贸易，连布尔诺皇帝安排的总督都被挤到边缘的角落毫无存在感。 之所以没像收拾塔里克家一样收拾他们是因为他们家族还与克吕尼教派一直深度绑定。 无论是资金资助还是信仰传播，他们家族每一代都有人在克吕尼的主教会议中占据一席。传闻他们家族是先知克吕尼的血脉后裔。 布尔诺能够稳定统治西南部沿海那一大块凸出地域离不开克吕尼教派以及埃斯特家族的支持。 绮娜因此也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宗教审判长之一，得以在各个教区巡视，传播信仰的同时也惩戒失信者及布尔诺不承认的异端教徒。 但她的态度也是得罪了学院里面不少人，同为年轻人，彼此都年轻气盛自然不服。 大家在后背都对她议论纷纷，如果不是因为家族权势怎么会有这个地位，真是不知好歹。 里诺倒是觉得她非常虔诚，至少不像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是大小姐唯我独尊的脾气要改改。 今天的绮娜难得不是穿那老旧的宗教暗蓝服饰，换回华丽的草莓红连衣裙，金发编成的辫子扎在脑袋两侧，稀疏刘海的细长眉毛皱起，青蓝色瞳孔直直对他，挺起的鼻子鼻梁处皮肤白皙透红，里诺鬼使神差的快速捏了一下。 上下嘴唇紧贴的绮娜注意到一个黑影闪过，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急忙伸手揉拭。 严肃的表情也解除，朝周围看去，最后停留在眼睛看天的里诺面前。 “干什么？我有那么难看吗？你该和我去忏悔室祷告了。” “你这样子挺好看的，衣服很漂亮。” “那你的眼睛在哪里？” “我在瞻仰神迹。”里诺伸开双手做出朝天空而去。 绮娜同样如此，念念叨叨做着同样的姿势：“神啊！请原谅这位无知的不敬之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我已经把他关到地牢里面了。” “别乱扣帽子，我真的有好好读教典了，你看。”他将今早的内容念出来。 “跟我来一趟忏悔室吧，我在你脸上没看到一点悔过的意思。” 绮娜自顾自转身，里诺想要直接开溜，这家伙是把自己当典型抓了，这里面那么多人都是不虔诚的就逮着自己薅，欺负自己没权没势好说话。 “别想跑，不然我和起诉你违反宗教审判长的权威，到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是，绮娜大小姐，那么多人都这样，你怎么就追着我不放。贝米那家伙喜欢小男孩你可以去管管！” 他真的有些生气了，是自己脾气太好了吗？ “那是伊西斯教派的事情，我不允许我们教会中出现这种情况。” 停在在侧边解释的他注意到绮娜眼神里面那股厌恶，还有后退一点的动作。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也是那类人？” “谁清楚呢，有人说你喜欢小女孩，还带了一个回去…” 说到这她也咬紧洁白整齐的牙齿朝侧面看去，柔美面容是不掩饰的唾弃。 但随之而来打击声吓了她一跳，暴怒起来的里诺朝路边粗壮的树干打了一拳，原本摇摇欲坠的枯黄叶子沙沙落下，飘到他们的头顶、肩膀、身体。 “谁污蔑的我，我要和他决斗，你也认为我是吗？” 原本还平和的里诺，此刻爆发出的气势吓得绮娜后退半步，被抓起的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 “谁知道呢？我也是刚刚听说的，你赶紧放开我。”她挣脱出手腕。 “又是他们。”里诺将身上的树叶弄掉。 “不管是真是假，你要先跟我走。”绮娜依旧坚持她的刚刚行为。 “不去，爱去你自己去。”他直接跑了，这个人真是装上瘾了。 “你居然敢违逆我的命令，我要和主教检举你的罪行，渎神、顶撞神的使者。” 无可奈何的绮娜差点抛弃涵养跳脚，就差伸手指着里诺的背影大骂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敢一次次违逆自己，必须要将他关到地牢里面。 前面路过的白金色头发女孩停在原地保持距离不敢过去，等到绮娜携带满是怒气的面容过来时弯腰行礼。 “很好看吗？你也看到他渎神了，你要给我作证，不然也是失信者，把你关到地牢里面。”说完她提着裙子大步离开了。 白金色头发女孩抬起头目送她离开，面容精致美丽，同色眉毛睫毛下的绿色眼睛清澈纯净，但是明显有一股不自信的畏缩。 她触碰里诺拍打的树干，自己居然晃不动，那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感慨生活不易的里诺离开学院找戴斯训练了一番，将那股不快对着石块发泄了出来，这个地方就没个正常人，每天这样活着累死。 接下来几天除了越来越寒冷以外基本没有太多事情发生，在耶维斯河对岸打击地下罪恶组织的行动也和自己无关。 绮娜也没有继续找自己麻烦，倒是塞娜芬娜·玛蒂又来了一次，说不介意收奥拉作为她的养女。 他和维特斯都拒绝了，维特斯表示她父亲同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抚养她到自立绰绰有余。 对小女孩有特殊癖好的事情估计就是她后面那群拥趸传出去的，搞得现在神学院里面认识他的眼色都怪怪的。 最怕什么来什么，在每五天一次的集会上，绮娜与克吕尼教派在神学院的副院长瑞恩一起找上他。 正院长由威望高的学者担任，两位副院长克吕尼、伊西斯两边教会各自一位。 此时的大家都坐在开阔的礼堂里面，不愧是这女人，一来就来个大的，一点不给自己面子。 他站起来朝这位留着干净八字胡的消瘦老人行礼，48岁的他已经满头白发，眉宇、眼角皱纹明显折叠堆积。 “瑞恩院长，要在这里说吗？”他也不需要装什么不懂。 “和我走吧！” 他起来和绮娜一起跟在瑞恩身后从过道离开，对方表情严肃，眼神坚定看向前方，显然不打算说太多。 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同期生各自低头窃窃私语，上面讲述教义的教师不断咳咳发出声音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路过贝米的狐朋狗友博尔多·马特时，他小声嘀咕几句私底下都一样，装什么装，还是幼女之类的。 忍受不了的里诺直接单手握住他的衣领提起了他，身高差不多的博尔多比里诺体型还要大很多，他没想到对方这手臂就和铁手一样。 “你想要干什么？在教室里面打架，还是在瑞恩院子面前，是要冒犯神吗？” “你有自己说话的自由，我也有捍卫我自己名誉，决斗场上见。” “我可没答应，你这个野蛮人…诶哟！” 被丢回位置的他憋住红起来的脸，忍耐周围的嘲笑声，握住在台下的双手不断颤抖。 刚刚那真是以前的他吗？自己好像完全不敢对视那股爆发出来的气势，这个屈辱自己一定要找回来。 里诺自己不知道经历西北之行之后，自身的气质也发生改变，从第一次举剑的手抖到后面习以为常的背后下黑手，眼神多了一股凌厉。 瑞恩也没有出手阻止，这是他们世俗之间规则，教会也只是给予他们向神灵乞求公证对决的见证。 “他都要吓尿了，赶紧走。” 绮娜催促的话语又引来一阵嘲笑，博尔多同样怒视蔑视他的绮娜，这个女人冷漠的表情同样让他憎恨。 博尔多的爷爷马特伯爵是布尔诺王国中枢要员，但由于他是靠后的孩子并没有继承权，所以也能够这样鬼混没有太多约束。 到了忏悔的小屋里面，桌子摆着基本教典，那个光芒、阶梯的徽章挂在正中的墙壁。 “你就在这里安静研读吧！”瑞恩说完就要打算离开。 “瑞恩院长，我想知道原因？” “你需要安静下来审视自己，神会给你答案的。”他朝徽章做出向上离去的动作。 “难道绮娜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里诺不解为何要这样对他。 “她没有说什么，但是你要对神的使者要保持尊敬。还有现在的你需要学会忍耐和静下内心，明白！” 瑞恩多说了一句，气在头上的里诺没有注意到他面容的变化。 古朴的灰黑大门合上，那瞬间绮娜嘴角露出得意的扬起，里诺真巴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男女有别也顾不上那么多。 也就在学院里面了，在外面自己鸟都不鸟这些破规矩，相当于变相被关禁闭的他倒头就睡，奥拉有维特斯两口子照顾也不用担心。 他提醒过，应该会注意的。 出去还有一套流程的考察，闭着眼睛又睁开回到桌子的书籍上，里面开头是那幅经典驱散漆黑的光芒… “嘿，里诺，你在吗？” 在他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窗户传来轻轻的拍打声。 走过去，是塞娜芬娜·玛蒂，今天她换成了亮黄色的裙子，依旧精心打扮的模样。 “殿下，你站在这里太危险了，赶紧下去吧。”他想到这里的窗户是悬空的，哪有落脚的地方？ “没事，有他们在下面给我扶着。”她朝下面招了招手，原来是站在修整房顶的护篮里面，也不用担心走光裙底。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可以的，随时欢迎殿下的到来。” 他装作惶恐接受的模样，保持优雅从容的塞娜芬娜点了点头。 “你刚刚力气真的大，居然把博尔多那个胖子举了起来。你知道吗？他常常给我说一些奇怪的东西，简直难以理解。” “那就让他闭嘴，下次再乱说给你听我就丢他到耶维斯河里面。” 掩住嘴巴的塞娜芬娜非常满意他的恭维，下意识靠近了一些，香粉的味道让里诺稍微挺直腰。 “你啊！太喜欢惹事了，等会我去恳求下院长提前放你出来。” “谢谢你，殿下。” “你知道吗？洛瓦哈纳的使者要来了，对方传来消息要和我们和谈允许赎回被掳走的人。” 这则消息里诺感叹他们真是选了个好时候，冬天就要来了，积雪和随时会出现的暴风雪可是个致命的问题。 “陛下的态度怎么样？洛瓦哈纳人可是狠狠地阴了我们一把。” 想到死去的那些人，他有些无力，自己在冲杀的人群里面是多么渺小。被掳走的卡梅莉亚和卡兰的小儿子应该能赎回来。 “陛下打算先和谈，毕竟冬天不方便备战，等到后面合适的时机再讨回来。” 塞娜芬娜也仔细观察起里诺反应，除了那股对死亡的愤怒没有太多其它的情感。 被焚烧成废墟的格伦堡与林德维尔堡已经收复，对方在援军来的时候早已经撤退回去，在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之后，剩下都一把火烧了，是那些北地之民的作风。 两片前沿的领地都被掠夺严重，想要恢复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还得时刻面临斯特雷利家南下的威胁。 “有查到那个发出巨响的东西是什么吗？它把那一段城墙都弄塌了，陛下应该会注意到。” “喂，不要太过分好吗？把我当成打探情报的机器了。我怎么知道那么多！” 塞娜芬娜一副生气的模样面对他，但柔和的眼神还表露着另外一种意思，想要知道更多要看你的表现。 “不好意思，等我出来去问维特斯，辛苦你了。”想必他比自己更为关注，到时候有第一手消息也会知道。 “你…”塞娜芬娜不知道说什么好！“洛瓦哈纳好像要派使团前来，那个打败你的将领听说可能也会来。” “正好见识一下是怎么样的人想出了那么多玩意，他达成他的干扰目的了，我们确实一直在一片混乱里面。” “我差不多要回去了，不然让仆人知道偷溜就不好了。再见。” “再见，殿下。”他弯腰行礼目送塞娜芬娜缓缓落下去，脑海里面是那些未知事物解开的模样，可惜任凭他空想也做不到合理勾勒画面，干脆放弃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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